她们如何重塑生物制药行业？

在过去十年里，生物医药行业发起了一波推动多元化、公平性和包容性的浪潮。 

令人欣喜的是，我们确实看到，越来越多的女性工作者开始出现在这一领域，推动前沿科技的发展。但在某些方面，目标似乎还没有多少改变，在生物医药行业的高层领导中，女性的代表性仍然严重不足，而且最近的数据表明，这一趋势进展缓慢。 

女性话题在国内生物医药领域同样讨论较少。动脉新医药在去年和今年采访了一些行业内的女性CEO和高层，她们身上充满了专业、热情、专注、开放的能量，富有细腻的共情能力。但同时，也会受到行业内性别差异的困扰。曾有人被投资人质疑公司女性过多，也有人感受到，在这个以男性为主导的领域，女性管理者虽有所增加，但性别导致的圈层壁垒依然存在。 

在当下产业寒冬的时间节点，总体而言，女性创业者也会更加艰难，因为她们带领企业度过难关生存下去，可以依赖的社会资源很可能更少。 

不止一位女性CEO曾告诉动脉新医药，希望国内的女性创业者和高管们能够抱团起来，建立女性社群。 

而且，我们相信，讨论生物医药行业的性别议题，并不仅仅将其作为一个社会学议题的再现，管理团队的多样性（其中包含性别多样性）本身对企业和行业来说就是一种优势，可以丰富交流和创造力。一项研究就发现，管理团队更多样化的企业，会筹集到更多的IPO资金。 

最近，行业媒体Endpoints发布了一篇报告——《认识20位重塑生物制药领域的女性》。她们对行业的推动是令人鼓舞的：她们创建自己的社群和组织，和其他女性领导人一起创办公司。同样，她们正在支持一些行业最前沿的科学的发展，比如寻找 mRNA 的新应用场景，解决细胞治疗面临的最大挑战，探索诊断和去中心化临床试验的新赛道，振兴抗生素和妇女健康等服务不足的领域。 

她们对医学和未来女性的贡献是不可估量的。 

动脉新医药从中选取了5位颇具代表性的女性领导者，希望通过讲述她们的故事，激励生物医药行业的女性从业者们。她们有的曾为重磅药物的诞生贡献了自己的才华和经验，有的一直在努力推动癌症治疗新时代的开启。从她们身上，你可以看到好友之间的相互扶持，母女之间的相互鼓励，对年轻女性的关切和帮助，以及推动医学发展的深深责任感。

当然，不仅仅是女性从业者，她们如何工作，如何找到事业的方向，如何寻找到内心深处的热情，对整个生物医药行业的从业者都有启发。

Yvonne Greenstreet 

（Alnylam CEO ）

图片来源：Endpoints

2022年1月，Yvonne Greenstreet遇到了她职业生涯最大的挑战：接替退休的John Maraganore，担任 Alnylam 首席执行官，成为领导制药公司的少数黑人女性之一。 

根据行业媒体BioCentury的分析，在纳斯达克或纽约证券交易所市值至少 50 亿美元的 68 家生物制药公司中，Greenstreet将成为第六位女性领导者。 

另外五位是来自再鼎医药的董事长兼CEO 杜莹、Vertex Pharmacueticals的CEO兼总裁 Reshma Kewalramani、United Therapeutics的董事长兼CEO Martine Rothblatt、Halozyme Therapeutics的CEO兼总裁 Helen Torley，以及GSK的CEO Emma Walmsley。 

经营制药公司的黑人就更少了。最著名的是Kenneth Frazier，他曾担任Merck的首席执行官长达十年之久，随后在2021年6月退休。 

接受这项任职之前，Greenstreet咨询了两位自己十分尊敬的女性——她的母亲和女儿。 

Greenstreet的母亲在加纳设立了一家扫盲机构，当她打电话询问母亲是否应该接受这份工作时，她的母亲毫不犹豫地表示了支持。 

Greenstreet的女儿是旧金山加州大学医学院的学生，她也有类似的反应。“妈妈，如果你认为你可以，请接受这份工作，”Greenstreet回忆起女儿的话，“你无法想象看到你担任这个职位，对像我这样的年轻女性意味着什么。” 

在接任Alnylam CEO前，Greenstreet曾在GSK和辉瑞担任领导职务。1992 年，她加入GSK，并最终晋升为 GSK 高级副总裁兼战略主管。2010 年，Greenstreet离开GSK，在辉瑞工作了三年，担任高级副总裁兼药品开发主管。随后，她创立了 Highgate LLC，为生命科学公司提供咨询服务。 

2016年，Greenstreet加入Alnylam担任首席运营官，并于2020年接替Barry Greene担任总裁，也成为了Maraganore CEO职位的继承人。 

事实上，2016 年，当Maraganore在科普利广场的 Sorellina 意大利餐厅用餐，并邀请Greenstreet担任首席运营官时，他就已经认为她将是Alnylam潜在的继任者。 

“她是一名医学科学家，所以她了解患者对于我们这个行业的重要性，她也是一位思路清晰和大胆的战略家，真正了解如何推动医学前沿。”Maraganore评价道。 

如今，Alnylam在 23 个国家/地区拥有超过 2000 名员工，Greenstreet希望Alnylam 的新疗法能够在未来几年内惠及数万甚至数百万患者。 

同时，她也将继续推动Alnylam的多元化、公平性和包容性。她说，除了在为员工创造畅所欲言的环境之外，他们还在调查反馈和政策方面做出了更加协调一致的努力。 

作为一名黑人女性，59 岁的Greenstreet在这个高层管理人员绝大多数是白人男性的行业中是罕见的。 

生物医药行业经过数十年的发展，领导层的多样性仍然很少见，Greenstreet希望她的任命，能够为这个领域代表性不足的群体提供支持与能量。 

“当你把来自不同背景、不同经历和不同想法的人聚集在一起时，它确实丰富了交流和创造力。显然，多样性不仅仅限于性别和种族，它包括性取向、宗教信仰，甚至生活经历。” 

“毫无疑问，无论是从性别角度还是种族角度来看，我们在行业高层中都没有足够的代表性。当我回顾我早期的职业生涯时，我并没有看到很多像我这样的人。然而30 年过去了，这种情况虽然有所改善，但绝对没有达到我们需要的水平。所以在生物医药领域，还有很多工作要做。”Greenstreet说道。 

Elizabeth Laws （赛诺菲副总裁兼免疫学和炎症全球项目负责人）

Marcie Ruddy （GPCR靶向疗法公司 Tectonic Therapeutic CMO ）

左：Elizabeth Laws，右：Marcie Ruddy，图片来源：Endpoints

Elizabeth Laws与Marcie Ruddy因重磅炸弹药物Dupixent结缘。 

Dupixent是全球首个也是唯一获批治疗成人中重度特应性皮炎的单抗药物，可从机制上治疗2型炎症相关疾病。这款药物由赛诺菲与再生元共同研发，并在2017年获批上市。 

当Dupixent首次获批用于治疗特应性皮炎时，它的重磅炸弹地位还远未确定。 

分别在赛诺菲和再生元任职的Elizabeth Laws和Marcie Ruddy成为了两位关键科学家。她们迅速将Dupixent打造成了现在覆盖多种适应症的产品管线，并通过成功的临床经验指导了该药物的开发。 

据赛诺菲和再生元称，目前已有超过60万名患者接受了Dupixent的治疗，今年其销售额预计将达到约合110亿美元。 

但在 Dupixent 成为重磅炸弹之前，两位女性科学家的任务是弄清楚除了特应性皮炎和哮喘外，Dupixent还适用于治疗哪些疾病。Dupixent 通过阻断IL-4和IL-13两种因子来调节2型炎症相关的免疫反应。为了了解接下来还适用于哪些适应症，Laws和Ruddy搜索了整个疾病领域，寻找与2型炎症相关的病症。 

Laws说：“我们采取了一些非常激进的举措，让我们的管理层真正同意我们的观点，这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值得称赞的。”她们的临床开发策略有一部分在于，当她们对科学充满信心时，将药物直接带入了临床III期研究。“我们就是这样超越了竞争对手。” 

这样的策略，提升了Dupixent的获批速度。目前，Dupixent治疗结节性痒疹已在2022年获FDA批准，同时，该药治疗慢性自发性荨麻疹的项目，预计会在今年10月收到FDA的决定。 

然而，在已经进行的数十项 Dupixent临床试验中，Ruddy和Laws都强调了其在慢性阻塞性肺疾病（COPD）上取得的突破性成功。 

尽管市场巨大，但慢性阻塞性肺病的治疗已有约 50 年没有取得重大进展。如果 Dupixent能够再次获批，可能会让赛诺菲和再生元再次上调Dupixent的销售预测。赛诺菲首席执行官Paul Hudson已将去年的峰值销售计划提高至130亿欧元，称该数字是将COPD排除在外的“终点”。 

Laws一直在赛诺菲工作至今，并任职副总裁兼I&I全球项目开发负责人，继续专注于Dupixent的开发；而 Ruddy于2016年至2021年在再生元工作，之后加入致力于发现新型GPCR靶向疗法的初创公司 Tectonic Therapeutic，担任首席医疗官。 

Laws和Ruddy都将开发Dupixent视为自己职业生涯的亮点，但两人也都有更广阔和长期的职业抱负。Laws表示，她希望自己能够处于强有力的领导地位，并拥有接触更多管线的机会，而Ruddy离开Regeneron后加入了波士顿生物技术社区，并获得领导和构建一家初创公司Tectonic 的经验。 

两人最近共进早餐，交换了对Dupixent工作以及如何成长为领导角色的想法。她们都感到有责任帮助行业女性在性别平等和多样性方面取得进步，特别是她们现在都会在招聘和晋升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。 

“这是我们所有人的使命，”Ruddy说，“当你达到一定水平时，就有义务帮助别人。” 

Jennifer Brogdon 

（诺华生物医学研究所细胞和基因治疗、免疫肿瘤学和血液学负责人 ）

图片来源：Endpoints 

在诺华，Jennifer Brogdon与团队正致力于下一代CAR-T疗法——T-Charge的研发。T-Charge技术平台使用了一种快速的CAR-T细胞生产流程，可以在2天内完成CAR-T细胞生产并且保存T细胞的干细胞特征。 

Jennifer Brogdon在这一CAR-T项目中起着举足轻重的领头作用。“她确实是我们所有 CAR-T 研究工作背后的推动力量，”NIBR免疫肿瘤学全球负责人 Glenn Dranoff 说道。“她的领导能力、灵感和技术能力，使她对这里的整个工作不可或缺。” 

能有这样的能量推动CAR-T项目的前进，与Jennifer Brogdon因癌症去世的好友紧密相关。 

在2004年加入诺华之前，Jennifer Brogdon在杜克大学获得了免疫学博士，并在耶鲁大学从事博士后研究。 

进入诺华的前八年，她和四十多岁的科学家同事Kelly-Ann Sheppard在同一间办公室办公，共用相邻的办公桌，彼此非常了解。2012 年，Brogdon被调到肿瘤科，支持与宾夕法尼亚大学合作的CAR-T项目。此次合作催生了诺华的淋巴瘤治疗药物 Kymriah，该药物去年的销售额超过 5 亿美元。 

多年来，Brogdon遇到了许多晚期癌症患者，从他们身上汲取动力，继续寻找新的治疗方法。但这并没有让她做好准备，接受2013年底突然传来的噩耗：她的朋友兼同事Kelly-Ann Sheppard 被诊断出患有第四期胶质母细胞瘤。 

Brogdon知道第四期可能为时已晚，但这仍然敦促她的团队推进CAR-T治疗胶质母细胞瘤等实体瘤的研究。“Kelly甚至不太可能对这些治疗产生反应，”Brogdon说，“但这是我继续研发新药的动力。受苦受难的人还有很多，而且有很多名人死于胶质母细胞瘤，我必须尝试一下。” 

尽管做出了种种努力，Kelly 还是于2015年去世了。从那时起，Brogdon继续努力将CAR-T的应用扩展到其他类型的癌症。“Kelly一直是我不断前进的灵感和动力，我希望我们能学到一些东西，为其他患者开辟前进的道路。” 

与癌症的长期斗争，这种热情和承诺至关重要。当被问到如何看待CAR-T领域的现状时，Brogdon 补充道：“我对实体瘤领域将开始出现的一些突破感到乐观，因为我们已经开始看到一些已经发表的早期研究成果。” 

对于女性科学家如何在男性主导的医药领域处理问题，Brogdon给出了自己的建议：“对于大多数女性来说，一定要想清楚你能为这个领域带来的专业知识和能力，并时刻保持自信。同时，要始终了解这些力量和专业知识的来源，将其作为提出新想法、新挑战和新机会的起始点，这样就可以帮助推动或影响他人。” 

Michelle Longmire 

（临床研究云平台公司Medable CEO ）

图片来源：Endpoints

Michelle Longmire曾是一名执业医生，她曾在斯坦福大学进行系统性硬化症的研究。但是，由于这是一种罕见病，她时常在寻找研究对象时遇到困难，这使她认识到将临床试验进行去中心化、数字化管理，可以加速药物开发，拯救患者。 

也是在这项研究当中，Longmire萌生了创立临床研究云平台Medable的想法。“我意识到分散的临床试验可以通过科学技术来实现，而且当时在斯坦福大学，我的周围有很多人在创业，”Longmire提到，“我认为成立一家推动去中心化临床试验的公司是至关重要的，因此开始创业。但我完全不知道这实际上有多困难，我只是相信这家公司应该存在。” 

2015 年，Longmire与其他三位合伙人共同创立了Medable，致力于将传统临床试验向分散临床试验转变，她成为了四位创始人中唯一的女性。但直到2020年新冠疫情爆发，Medable才开始腾飞。 

疫情爆发时，全球范围内正在进行数千项现场临床试验，它们面临着因疫情而中断的风险，远程操控成为让试验持续进行的解决办法，这使Medable突然变得不可或缺。各家MNC开发新冠疫苗和疗法的竞赛，更是加剧了对Medable技术的迫切需求。现在，Medable的客户包括了阿斯利康等制药巨头，该公司也在2021筹集了超过3亿美元的风险投资，以推动公司的继续增长和发展。 

Longmire 表示：“开发一种疗法大约需要12年的时间，成本可能高达26亿美元。”她指出，Medable对药物开发过程的价值，远远超出了新冠疫情时激增的需求，因为它可以减少将药物推向市场所需的时间和金钱，释放资源并采取更多措施实现新药研发目标。“假设我们快进10年，并且由于Medable的存在，让有效治疗疾病的疗法增加了50%，那么这意味着世界上受疾病困扰的人更少。这就是我们正在创造的价值。” 

至今，女性在生物医药领域的代表性依旧不足，当被问及什么可以改变这一现状时，Longmire表示：“在我看来，当你看到一个你潜意识里非常认同的女性时，你的那种‘I can do this’的心态会突然变得非常真实、可感、可信。就像我年轻时，女医生并不多，但现在进入医学院的女性已经占比50%以上。” 

“我认为，我们对CEO、创始人、执行团队等高层的真正改变越多，女性就越能明白，她们也能做到这一点。”Longmire说。 

Rachel Humphrey 

（肿瘤免疫疗法公司 Normunity 创始人、CEO ）

 图片来源：Endpoints

Rachel Humphrey的第一份暑期工作，是在斯隆—凯特林癌症研究所著名皮肤科医生Bijan Safai的实验室处理皮肤活检。她用低温恒温器将冷冻组织切成薄片，对其染色，以便可以在显微镜下看到病理组织。 

那是在20世纪70年代中期，诊所里涌入了大量患有一种名为卡波西肉瘤的罕见皮肤癌的男性。在艾滋病流行的早期，研究人员尚未发现这种正在传播的病毒性疾病，可能会削弱人们的免疫系统并导致其中一些人患上癌症。 

“我对当时自己所做的事情毫无头绪。”Humphrey说。但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免疫系统和癌症是如何紧密相连的。从那时起，她开始了自己的职业生涯，成为一名免疫肿瘤学专家。 

在凯斯西储大学医学院完成学业，并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完成住院医师实习后，Humphrey在大型制药公司开始了她的职业生涯。她最初在拜耳工作，领导了激酶抑制剂Nexavar的开发。 

也是在拜耳，她第一次遇到了抗体药鼻祖Medarex的MDX-010，即后来的Yervoy。Humphrey看好 MDX-010的治疗潜力，但拜耳放弃了这个合作机会，因此，Humphrey离开拜耳，加入了正在考虑与Medarex进行潜在交易的BMS。 

“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，”Humphrey回忆这次交易时说，“因为当时只有非常小的一部分人相信免疫疗法的治疗潜力。” 

BMS与Medarex的交易花了18个月才正式签署。当BMS于2004年11月签约时，Humphrey的团队已经设计好了完整的I、II期临床试验。她随后领导了该药物的开发。该药物不负众望，于2011年获批，成为全球第一个获得批准的免疫检查点抑制剂，由此开创了癌症治疗的新时代。 

Yervoy上市后，Humphrey 实现了从big pharma到biotech的跨越，加入刚刚起步的Mirati，担任首席医疗官。后来，她短暂回归大药厂，但随后成为CytomX 的首席营销官，并担任了四年半的职位。 

现在，Humphrey成为了Normunity的CEO，这家公司由耶鲁大学陈列平教授共同创立，目标是开发抗体药物以实现免疫正常化，从而对抗癌症对免疫系统的逃逸，以治疗免疫疗法无法触及的“冷肿瘤”。陈列平是第一个发现PD-L1的人，他曾为 PD-1/PD-L1 免疫疗法成为治疗癌症的基石疗法铺平了道路。Humphrey将她的时间花在来往波士顿的家和康涅狄格州纽黑文之间，陈列平在耶鲁大学的实验室就位于那里，她每周二都会去那里。 

Humphrey说，她一直在追求她所谓的“毫无疑问的全新”世界。“我喜欢去探索别人没有去过、不敢去或不相信的领域，小型Biotech公司是实现这一目标的好地方，它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提出并解决新颖的问题。” 

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生物制药高管，Humphrey非常重视指导年轻女性。她提到了最近的一个例子，一位从MIT出来创业的CEO，邀请她与六位年轻的职业女性一起吃早午餐，这场聚会大家相谈甚欢，甚至忘记了时间的流逝。“早午餐已经结束很久了，我们离开时太阳都已经落山了。”Humphrey说道。 

“当你在脑海中确切地知道女性CEO的样子时，你就可以很容易地想象出她们的样子，”她后来补充道，“聪明、有才华、渴望成功、充满热情、有能力的女性，她们知道如何为患者带来新药，并为利益相关者带来价值。” 

参考文章：

Special report 2023: Meet 20 women reshaping biopharma，Endpoints News